死亡的幽靈在注視-〈我慘白的阿勒坡〉(Alep, ma blanche)

在連日空襲轟炸後,2016123日敘利亞政府軍奪回阿勒坡(Alep) 城東近半領土。
還記得用twiiter記錄下敘利亞阿勒坡城東空襲的女孩芭娜(Alabed Bana)嗎?



阿勒坡圍城戰火若熄,和平真的會降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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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欣賞法國吉普賽音樂大師席亞瑞迪迪羅邦(Thierry Titi Robin) 201611月以1995年的實驗配樂專輯《裸觀》(Le regard nu)中的〈蒂呼拉之夢〉(Tehura rêve)一曲入詩,所寫下的〈我慘白的阿勒坡〉(Alep, ma blanche)
席亞瑞迪迪羅邦的〈我白的阿勒坡〉以〈蒂呼拉之夢〉入樂,也許是巧合,與高更在1892年以其14歲的大溪地妻子蒂呼拉(Tehura)為模特兒,繪成的布面油畫《死亡的幽靈在注視》(Manao tupapau)相呼應。


Alep, ma blanche, /我慘白的阿勒坡
Alep, je ne suis pas ce vagabond, /
在阿勒坡我不再流浪
Alep, tu le sais, /
你所知的阿勒坡
mais un matin de novembre, /
就在去年11月的早晨
le feu soudain m’a brûlé, /
被突發的戰火燒毀了
Alep, et depuis, en guise de maison, /
我的家就在阿勒坡
je cherche une étoile filante, /
流星劃過
Alep, en guise de coeur, une plaie ouverte, /
阿勒坡市中心破碎的傷痕
Alep, en guise de sommeil, l’ombre du cyprès, /
沉睡在柏樹樹蔭下的阿勒坡
Alep, / lorsque j’ai faim, /
阿勒坡,我餓了
je brise une amande amère, /
即使阿勒坡如杏仁般苦澀
Alep, si j’ai soif, /
阿勒坡,如果我渴了
j’attends que tu pleures /
我會等你哭泣
et je me cramponne à tes cils, /
我會依偎在你的眼睫下
Alep, Je ne suis pas ce vagabond, /
在阿勒坡我不再流浪
Alep, tu le sais, /
你所知的阿勒坡
mais un matin de novembre, /
就在去年11月的早晨
le feu, soudain, m’a brûlé, /
被突發的戰火燒毀了
ma blanche, mon Alep /
我慘白的阿勒坡

阿勒坡風華

阿勒坡(Halapia/Alep/Aleppo)是敘利亞北部城市,阿勒坡省的首府。距地中海120 km,海拔高度380 m。阿勒坡古城坐落在庫維克河(阿拉伯語:قويق‎)左岸,老城以阿勒坡城堡為中心,坐落在八座小丘上,周圍曾環繞著一道周長11公里現已消失的城牆。在2012年內戰前,阿勒坡是中東發展最快的城市之一。

在阿拉伯語中,阿勒坡被稱為Ḥalab(ﺣﻠﺐ)。這一名稱歷史極為悠久, ﺣﻠﺐ與擠奶一詞相同,當地傳說亞伯拉罕離開烏爾後曾在此地停留,為他的牛群擠奶,由此得名。另有觀點認為alab來自於阿拉米語,意為「白色」,因敘利亞西北部出產大理石得名。當代阿勒坡的暱稱 ash-Shahbaa(الشهباء),「白色」之意,也是這樣得來的。

阿勒坡的拉丁語名稱為Halapia,後來這一詞語演變為法語的Alep,以及義大利語的Aleppo。後者是英語名稱 Aleppo的來源,中文名「阿勒坡」就從此而來。

敘利亞內戰前,阿勒坡擁有逾200萬人口,是敘利亞的第一大城市。從歷史上看,阿勒坡是人類最古老的定居點之一,考古學發現在公元前5000年時這裡就有人居住。古希臘人稱這座城市為「貝羅埃亞」。鄂圖曼帝國統治時期這裡稱為哈勒普。阿勒坡的名字在法國託管時期才開始官方使用。

阿勒坡占據了幼發拉底河和地中海之間的關鍵位置,是古代商路上的一個重要地點。開始時它只是建在一些小山丘上的小城,後來發展成大型城市。以阿勒坡為中心形成的阿勒坡省占據了16000平方公里的土地並擁有約370萬人口。敘利亞內戰在2011年爆發後,2012年開始的阿勒坡之戰在市內造成嚴重破壞。

根據相關的考古資料,在公元前5000年左右,就已經有人在阿勒坡此居住。公元前3000年的埃勃拉文書上提到了名為哈拉姆的城市,這很可能是關於阿勒坡最早的文字記載。據一些學者的觀點,這時的阿勒坡是一個名為阿爾米(Armi)的獨立王國的首都。城市中,在今天阿勒坡城堡的位置上,已經建起了美索不達米亞雨神哈達德的神廟,它也因此被稱為哈達德之城。

阿勒坡這座城市歷經古巴比倫時代、西臺王國、新亞述帝國、巴比倫帝國、羅馬和拜占庭時期,7世紀早期,薩珊波斯進攻敘利亞,占領了阿勒坡。944年起,兩個穆斯林酋長國,哈姆丹尼王朝和米爾達西王朝先後建都於阿勒坡。阿勒坡地處拜占庭帝國與法蒂瑪王朝之間,但在二者之間保持平衡,10981124年,十字軍兩次試圖進攻阿勒坡,但均未成功。1128年,在摩蘇爾興起的贊吉王朝占領了阿勒坡,並將其作為首都。1138年,阿勒坡爆發大地震,阿勒坡和鄰近的安條克等城市幾乎被完全摧毀。據記載,地震中約有23萬人喪生。

1260年一月,旭烈兀統領的蒙古人,以及安條克公國、奇里乞亞亞美尼亞王國組成的聯軍圍城四周後攻占了阿勒坡,屠殺了當地的穆斯林和猶太人,但放過了基督教徒。蒙古人繼續前進,兩個月後攻占了大馬士革。同年九月,馬穆魯克王朝擊敗蒙古人,占領了阿勒坡和大馬士革。此後蒙古軍隊又在1271年,1280年兩度攻擊、洗劫了阿勒坡,不過均未長期留守,這座城市繼續由馬穆魯克治理。1400年,阿勒坡短暫地被帖木兒占領,期間被屠城。多達兩萬人被殺,其餘居民大多逃跑。

1516年,阿勒坡成為了鄂圖曼帝國的一部分。1534年,阿勒坡成為了新成立的阿勒坡省的首府。阿勒坡因為地處安納托利亞和東方之間的交通要道,成為了整個鄂圖曼帝國的商業中心之一。在1617世紀,阿勒坡是僅次於君士坦丁堡和開羅的帝國第三大城市。從18世紀開始,由於東西方生產、消費情況的轉變、商路的變化,阿勒坡的商業地位衰落了。1841年鄂圖曼帝國政治改革造成的不穩定性,以及1869年蘇彝士運河的開鑿,進一步打擊了阿勒坡的經濟。

1920年,希望建立統一阿拉伯國家的阿拉伯民族主義者,在原鄂圖曼帝國阿勒坡、敘利亞、貝魯特、代爾祖爾、耶路撒冷五省範圍內建立了阿拉伯敘利亞王國。不久後法軍攻占大馬士革,國王費薩爾逃亡,法屬敘利亞託管地設立。在土耳其獨立戰爭後,依洛桑條約,原本與阿勒坡聯繫緊密的阿勒坡省北部被劃入土耳其。1939年,阿勒坡主要依賴的港口伊斯肯德倫也被劃入土耳其,這進一步衝擊了阿勒坡的貿易地位。

1920年,法國建立了阿勒坡邦(État d'Alep)1925年,阿勒坡邦與大馬士革邦合併成為敘利亞邦,即阿拉伯敘利亞共和國的前身。

1970年,哈菲茲阿薩德任總統後,依託大馬士革商人階層的支持,推行集中化的經濟政策,資源集中於首都,阿勒坡經濟再度受到負面影響。

圍城阿勒坡

2011年春天,原本僅止於示威的反政府行動演變成武裝衝突,最終導致敘利亞內戰的全面爆發。由敘利亞總統阿薩德(Bashar al-Assad)主導形成的「阿薩德政權」,掌握政府資源並取得鄰近盟國伊朗堅持相挺,更與俄羅斯友好;另一方面,反抗軍的背後,則有沙烏地阿拉伯、卡達等國家扶持。而作為兩軍對峙的最前線,阿勒坡也因此被硬生生拆成兩塊─西側由阿薩德政府軍與盟軍佔據,反抗軍則與其對峙在一線之隔的東側。2015年,戰火不斷的敘利亞,發生了決定性轉折─俄羅斯在取得國會上議院授權後,一改以往的背後扶持,開始直接對反抗軍發起大規模空襲。此舉重挫了反抗軍積累的氣勢,為阿薩德政權帶來優勢,也進一步迫使阿勒坡走向「圍城」的艱難局面。

根據人道組織的粗略估計,目前共有25萬人受困在阿勒坡城內,沒有乾淨的飲用水和電力,醫療資源更是極度缺乏;加上政府軍獲得俄羅斯空軍奧援後,大幅增加空襲次數,使當地醫院與人道組織的處境更是雪上加霜。

敘利亞人權瞭望台組織(Syrian Observatory)負責人拉曼(Rami Abdel Rahman)說,政府軍昨天一方面「鞏固收復的城東失土」,且往前進逼早已萎縮的反 抗軍佔領地。 他說:「取得最近的斬獲之後,政府軍輕易掌控先前叛軍佔領的半數城東領土。」 敘利亞人權瞭望台組織指出,阿勒坡城東由政府軍或庫德族當局掌控的領土已有逾5萬人逃離家園,其中包括近2萬名兒童。聯合國兒童基金會(UNICEF)發言人布列拉克(Christophe Boulierac)說:「對這些兒童及其家庭的迫切需求提供立即且持續的援助,現在至為關鍵,這是在跟時間賽跑,因為當地已入冬。」隨著政府軍的突破,如何建立揮別「死亡的幽靈注視」的人道廊道,讓人益發悲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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