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越來越近?-金國寶牧師的布農詩歌〈回家吧〉(Kulumaha)－從台灣聽世界

回家的路越來越近?-金國寶牧師的布農詩歌〈回家吧〉(Kulumaha)

〈回家吧〉(Kulumaha) 詞曲：金國寶牧師
La......... U......... La......... U.........
Isia madumduman tu dan 走在黑暗的道路/走在泥濘的路上
Uka na mahtu sinadan 無人可以倚靠/天色陰暗又濕又冷
Ni tu haiap tu na masikua 不知道我該怎麼辦/不知如何能夠往前走
Kaivakaiva Saikin Sain Cin 我的心在這地方慌張徬徨/風雨陣陣的飄過來
Minbuhbuh Sia Madumduman 在這黑暗中失落/眼前什麼也看不到
Mahanimulmul Inaak is-aang 我的心很寂寞很無助/獨自悲傷的孤立在雨中
Isia madumduman tu dan 走在黑暗的道路/走在泥濘的路上
Uka na mahtu sinadan 無人可以倚靠/天色陰暗又濕又冷
Ni tu haiap tu na masikua 不知道我該怎麼辦/不知如何能夠往前走
Kaivakaiva Saikin Sain Cin 我的心在這地方慌張徬徨/風雨陣陣的飄過來
Minbuhbuh Sia Madumduman 在這黑暗中失落/眼前什麼也看不到
Mahanimulmul Inaak is-aang 我的心很寂寞很無助/獨自悲傷的孤立在雨中
Kulumaha kulumah 回家吧回家/我要回家勇敢的走
Kulumaha Kulumaha laupa ku 回家吧回家就是現在/我要回家回家的決心要堅強
Sida nga mas 我依靠祢/信靠上主
Sabinaz 我的主耶穌/慢慢地走
Pasasinhal imitatu nalahaiban 請祢照亮我前面要走的道路/回家的路越來越近就在前方

唱出希望的回家吧(Kulumaha)

〈回家吧〉(Kulumaha)為布農語敬拜歌詩，由布農族耆老金國寶(Haisul Nangavulan)牧師創作，推估完成於1999年左右。描繪在漆黑的山林裡，迷失了方向，心中恐懼無助，只想要回家，求神照耀前面的道路引領回家。這首歌曲在布農族部落與教堂廣泛的傳唱，堪稱布農族的國歌，同時亦隨著福音播送傳唱至臺灣其他原住民族。文首這部〈回家吧〉(Kulumaha)影片就是詞曲作者金國寶牧師(蓄著粗獷的絡腮鬍者)偕同雙豐教會田啓榮牧師，於2017年11月5日為了雙豐教會建堂募款來到佳義教會，兩人原汁原味的二重唱，展現了布農族豪邁的歌聲，精采的和聲。

也有人認為此歌的意涵是說族人在都市中為生活打拚，卻渴望返回部落的心情。在外工作遊子，無助又沒家人的陪伴，傷心的走在陌生的街頭，望著月亮想著故鄉的朋友和家人，很後悔離開家鄉，而故鄉的老人夜夜想著在外的遊子，快回家吧孩子。不過這樣的解釋似過於自以為是，完全忽視了創作者的宗教與時空背景。

至於金國寶牧師在創作此歌時是先以布農族語寫詞，還是華語寫詞，仍待金牧師進一步確認。不過，可從華語歌詞的版本不一，推測應是先完成布農語歌詞，之後再譯為華語。在馬詠恩與農男樂團《看月亮Sadu kata buan》專輯中收錄了〈回家吧〉一曲，由太魯閣族的知名打擊樂老師李守信(Yabu Mowna)編曲，其專輯解說中的華語譯詞如下：

i sia ma dumdum man tu dan 在這漆黑的路上
uka namahtu sinadan 沒有人可以依靠
nitu haiap tu na masikua 不知道要往何處去
kaiva kaiva saikin saicin 我的心在這裡徬徨無助
min buh buh sia madum du man 在這黑暗之中失落
ma hanimulmul inak isang 心中是如此的難過
i sia ma dumdum man tu dan 在這漆黑的路上
uka namahtu sinadan 沒有人可以依靠
nitu haiap tu na masikua 不知道要往何處去
kaiva kaiva saikin saicin 我的心在這裡徬徨無助
min buh buh sia madum du man 在這黑暗之中失落
ma hanimulmul inak isang 心中是如此的難過
kulumaha kulumah 回家回家吧
kulumaha kulumaha laupaku 回家吧現在
sisdanga mas 我依靠祢
sasbizaz 我的神
pasan singhal imitatu nalahaiban 請祢照亮我前面的道路

從這裡可以推斷金國寶牧師應該是先完成〈回家吧〉的布農族語歌詞，之後再翻譯成華語的。

詩歌的牧者-金國寶牧師

金國寶牧師為南投縣信義鄉明德村(部落)舊稱內茅埔(Naihunpu)的布農族人，在就讀玉山神學院期間即開始詩歌創作，至今已有200餘首作品，是目前布農部落創作最多的一位牧師，作品主要在布農部落及教會傳唱。
南投縣信義鄉潭南村在日治時期稱為瓦拉米，布農語為sulili，意為生長在此的一種蕨類，村民多屬中部布農族卡社群。光復後因位置在日月潭的南邊，於是就改名為潭南。1999年發生7.6級的921大地震，那天，潭南村長老教會牧師金國寶正好與村民在深山打獵，當時他們正要回程，平時只要七小時的路程，卻因地震走山，走了二十多小時才回到村子裡。也許，正是這段經歷促使金牧師寫下這首讓布農族人廣為傳唱的經典詩歌〈回家吧〉(Kulumaha)。9月26日發生了6.8級餘震，震央就在潭南村附近，使得村子災情雪上加霜，全村二百戶人家房屋有百分之六十以上不能居住，對外道路也都中斷，所幸只有一人輕傷，當時所有族人聚集在潭南教會外的空地上，以古老的方式砍竹架棚避風雨，在大家的祈求中終於獲救。921大震後，，金牧師除了創作〈回家吧〉(Kulumaha)一曲外，也寫了〈重建家園〉與〈唱出希望〉等詩歌，在教會傳唱，鼓舞災民。北部布農族卓社群(take todo)分佈於南投縣仁愛鄉濁水溪上游沿岸山地。自稱為siabakan，漢人稱之為千卓萬番。其居地與泰雅族之賽德克亞族為界，居布農族群之最北部，在仁愛鄉有三個村，分別為中正村(原名過坑go-goto)、法治村(原名武界vogai)及萬豐村(原名曲冰gogowa)。之後，金國寶牧師曾至南投縣仁愛鄉萬豐村(昔稱曲冰部落)指導曲冰合唱團，開啟這首〈回家吧〉傳唱的旅程。

搜尋youtube上的〈回家吧〉歌曲版本，最早發佈的是曲冰部落合唱團於2002年9月應邀在南非約翰尼斯堡召開的永續發展世界高峰會議(World Summit on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WSSD)的WRFD論壇開幕式時演唱。而當晚於駐南非共和國台北聯絡代表處的晚宴以及南非行最後一夜的惜別晚會上，曲冰合唱團均演唱〈回家吧〉與〈重建家園〉兩首詩歌以及布農族著名的八部合音〈祈禱小米豐收歌〉(pasibutbut)。

2005年，曲冰部落的元旦晚會中曲冰合唱團演唱了〈回家吧〉，但始終未有此歌的錄音出版。經過多年的等待與期待，2005年，陳安妮小姐把在奇美總經理娶媳婦婚宴演唱的所得作為曲冰合唱團的錄音費用，和部落的金國寶牧師幫忙指導與授權下，曲冰合唱團終於2006年錄製了《曲冰之聲》專輯，為曲冰天主堂重建朝聖苦路山而努力。

2008年，曲冰部落合唱團應邀於國慶晚會上演唱〈回家吧〉。

2009年，鄰近曲冰部落的中正(過坑)部落卡度教會及過坑天主堂也邀請金國寶牧師來指導聖歌隊，依照慣例，每年過坑天主堂所屬三個布農族教堂(中正、武界、萬豐)教友都會齊聚彌撒共渡天主堂生日。請聽2010年中正(過坑)天主堂舉辦第三屆卡度部落音樂會由過坑天主堂合唱團演唱的〈回家吧〉。

2009年莫拉克風災後，慈濟基金會建設了高雄杉林區大愛里永久屋聚落，提供那瑪夏、甲仙、桃源、茂林及六龜鄉的受災戶居住。翌年，愛農教會成立，由金國寶牧師的兒子吴马亖．南卡芙蘭(Wumas Nangavulan)擔任愛農教會首任牧師，他認為這種離鄉離災，非自願式抽離的集團式遷移，正是對族人文化最大的傷害。新的社區面臨著認同與適應的問題。居民的不適應反映在失業、酗酒、毒品、暴力問題上，吴马亖．南卡芙蘭表示「這裡是明星災區，太多資源湧進來了。」除了互相爭奪資源，不同團體也進到愛農教會協助，反而讓教會氣氛混亂複雜。吴马亖堅定原則，要求回復長老教會傳統禮拜形式、謹守重要節期與聖工、釐清行政與財務、杜絕政治干涉等。對他而言，教會照顧社區的開始是善於觀察，找出社區真正的需要，而不是看什麼議題熱門就一頭熱栽入。

2013年，金國寶牧師開始教導愛農教會八部合音，並指導愛農聖歌隊，教會聚會人數也因而破百人。在杜美霞會長的努力及金國寶牧師的授權下，2018年3月，愛農聖歌隊灌錄了金國寶牧師的作品，為愛農教會新建廚房募款。

七聲部合唱〈回家吧〉

2008年6月，台灣原聲童聲合唱團成立，由羅娜小學校長馬彼得擔任團長兼指揮，台中市北屯小學音樂老師趙慧菁為鋼琴伴奏，目前有團員百餘人，皆為南投玉山山麓各部落的原住民孩童。大多數團員家境困難，但他們認真學習、用心唱歌，清澈、純淨又和諧的歌聲，宛如天籟。台灣原聲教育協會希望透過教育，培育原住民孩子成為具有使命感的典範，以帶動部落成長；也希望透過具有國際水準的合唱團，保存傳揚原住民傳統音樂，讓世界聽見玉山唱歌。
2017年3月11日以「回家」為主題的玉山星空音樂會，特別選定布農族耆老牧師金國寶(Haisul Nangavulan)創作的布農語當代詩歌〈回家吧〉(Kulumaha)，由原聲童聲合唱團與來訪的波蘭波茲南少年合唱團合作演出。指揮馬彼得校長特別商請波蘭作曲大師，同時也是波茲南少年合唱團指揮的席庫斯基(Jacek Sykulski)重新編曲。在改編為七聲部合唱曲之後，整曲線條表現更加豐富而優美，雖充滿著徬徨與思鄉之情，結尾時卻依然充分表達出因信仰而獲致安穩的心境。原聲童聲合唱團唱三個聲部，另外四個聲部由波茲南少年合唱團演唱。

金國寶與九族聯合教會

九族聯合教會是全台灣第一個設立在遊樂園區內的教會，會友來自原住民不同族群、不同教派與宗派，卻能同心聚集敬拜上帝。在九族文化村近四百多位員工當中，有一百五十多位原住民，他們有的是石雕藝術家，有的在園區表演歌舞節目，有的負責石板烤肉、烤地瓜，有的負責織布、釀製小米酒，用一雙巧手，把原住民的生活文化變成園區名產推廣出去。
金國寶牧師回憶，自從三十年前九族文化村創建並成為休閒觀光勝地後，原住民各族部落的青年遠離家鄉到此工作，由於周末假日正值工作高峰，這些員工不便返家，更無法回到自己的教會做禮拜，久而久之便離開了信仰。曾經有幾位堅持信仰的魯凱族耆老，隨意在園區內找個角落、或在樹下聚會禱告，也試圖從故鄉屏東邀請牧師前來主持聖餐禮拜，但一方面因為路途遙遠，再者也缺乏一個固定的空間能夠讓會友聚集，幾番嘗試仍無法持續。直到2009年中布中會差派金國寶牧師進駐園區，成立福音中心，而本身並非基督徒的九族文化村董事長在經過一段時間觀察後，發現員工因重拾信仰，工作態度與品格各方面都有所改變，也大受感動，願意在員工宿舍規劃加蓋聚會場所，九族聯合教會才終於在2011年父親節前夕正式誕生。
金牧師指出：「挨家挨戶拜訪」是成功聚集大家摒棄成見一同聚會的訣竅，他說：「面對愛喝酒的會友，不能一去拜訪就說喝酒不對，否則人家大門就直接關起來，不讓你去了；而是要坐下來一起喝，在喝酒的過程中才提醒如何站在信仰的立場上喝酒，而不被酒精所綑綁。」他回憶道：「當初中布中會就希望能找一位『能歌善舞』的牧師，來牧養這群以歌舞為業的信徒。」九族聯合教會的禮拜以詩歌敬拜為主軸，輔以較短的信息，一方面對工作一整天的員工來說負擔比較輕，二方面也是以原民兄姊的天賦歌喉來敬拜上主，使禮拜更能成為每個會友與神親近的時間。
對於平時工作就以唱歌、跳舞為業的員工來說，傳統的「華語聖詩」無法唱入心坎裡，金國寶說：「尤其是青年，需要更能朗朗上口的音樂。」於是他發揮作曲填詞的長才，創作編寫布農詩歌本，豐富禮拜中的音樂。禮拜中以伴唱音響做為司琴，兄姊們進入教會時會主動按照聲部就坐，在讚美、獻詩時，所有的會友一齊分部歌頌、回應上帝的恩典；雖然教會沒有「聖歌隊」，卻人人皆為「聖歌隊員」。「如果我們只在教會裡唱歌，其他人就沒有機會聽到啦！」金國寶也會帶領會友有計劃地到附近活動中心表演，結合當地的村里長與教會牧師宣傳，邀請地方民眾參加欣賞，成為具有九族特色的宣教事工。
金國寶相當以教會兄姊組成的詩班為榮，他說：「我牧養過許多大教會，卻常見人數流失；從來沒有一間像九族聯合教會這樣，人數不減反增，甚至我沒有特地拜訪的人，也主動要來教會。」金國寶說這是上帝恩典。他坦言，一開始其實不大願意被差派到此，但經過深刻的靈修，調整自己，如今經歷這麼多奇妙祝福，深覺上帝始終同在，他會繼續堅持下去，使教會成為守望及轉化部落的明燈，教會人數如今已有100人，並從支會升格為堂會。
2017年5月15日，63歲的金國寶牧師因健康因素自長老教會中布中會九族聯合教會退休，卸下神職。請聽九族聯合教會詩班在金國寶牧師退休感恩禮拜獻唱的〈山巔詩意〉，這首詩歌是他大病初癒，回到部落後，有感而發，頌讚山林、大自然與造物主的新作。

金氏風格的布農詩歌

金國寶牧師的詩歌創作至今已有200餘首，其歌曲風格為顯明的布農族林班歌混搭福音詩歌的合唱風韻。致力臺灣原住民音樂研究的吳榮順教授在《布農族音樂在傳統社會中的功能與結構》一文中指出：「〈我要回家〉這首曲子是由明德村青年牧師金國寶先生的創作曲，不管曲調的結構，和聲的運用，節奏的串連都是校園民歌，流行歌曲的曲風，小部份保留了傳統聖詩的精髓(古曲)，這種創作風格是出自土生土長的布農青年，但是創作的手法與精神卻是文明薰陶下的作品，這似乎說明了『音樂是和聲、旋律、節奏的綜合藝術，缺一不可』，然而布農族傳統曲卻是和聲主宰了一切，相對地旋律與節奏卻如頑固低音般由始而終，減低了流暢性，因此要一位接受現代教育者從傳統的精神中創作出屬於族人的曲子而不失其真，這在文明足跡快迅的節奏牽引下，是很難兼顧的。新一代的牧師與青年接受了西方音樂的洗禮，校園民歌的風格與流行爵士和聲完全取代了傳統布農泛音列和聲的概念世界，禮拜堂裡形成兩極化的現象，老人唱詩班與青年聖詠隊分庭抗禮，但老人的凋零永遠無法與新生代的生生不息相抗衡，這是山地音樂教育非常嚴重的問題。」吳教授係以民族音樂觀點剖析當代原住民福音歌詩，得出上述看法。不過，若從世界音樂角度而言，傳統是創作的養分，沒有新創的傳統只是一灘死水。況且金牧師的詩歌創作，融合了流行歌曲、福音詩歌與布農族原韻，更重要的是唱出原住民面對天災困境的樂觀與希望。
金國寶牧師在所牧養教會的禮拜中多以伴唱音響做為司琴，請欣賞2015年中布中會教友吟唱〈回家吧〉，由歌曲作者金國寶牧師鋼琴伴奏的稀有版本。

〈回家吧〉回到原住民族傳統領域

布農族有中央山脈統治者及玉山守護神之稱，傳說中，布農族是台灣最早的原住民之一，早在二千至四千年前，原本群居在本島西海岸濁水溪下游平原斗六、崁頂一帶，因生態環境不變，人口增加，耕地不足，為更廣泛利用大自然，尋求生活資源，乃向內陸擴展，起先定居在玉山下南投台地。漢人移入後，逼得他們向高處四方推移，而擴散至海拔一千至三千公尺高山地帶。
位於南投縣仁愛鄉濁水溪上游的曲冰遺址，為三級古蹟。約在海拔高度七百至九百公尺處，佔地面積約九千多平方公尺，因原住民有遊耕的生活習性，判定是為千年前布農族人在土地貧瘠後遷往它處所留下的聚落遺址。曲冰的布農語叫做喜馬問，有數字五的含意，暗示社人曾經於此一日之內獵殺了五位賽德族霧社群的宿敵。台灣光復後，政府以本地從高山鳥瞰，濁水溪谷彎曲蜿蜒，溪畔又遍佈雲母石板，好像會反光的冰塊一般，因而名為曲冰，意為彎曲的冰原。
曲冰遺址位於今南投縣仁愛鄉萬豐村北方兩公里處，是台灣第一次在高山地區，挖掘到的史前時代遺址。考古學家古學家在曲冰部落發現了具考古價值的史前石器與陶片，以及保存最完整的板岩遺址。根據出土的石製用具，曲冰遺址文化距今約為1500-2000年之間，屬於鐵器時期文化階段。曲冰遺址主要有二個佔居期，早期約在2800~2000年前，且為主要佔居期，晚期約在1400~800年前。有人據此主張台灣原住民不是漢人趕上山的，因為他們本來就住山上，誠為可笑。
台東海端鄉利稻長老教會牧師Kavas在2014年10月底前往向陽山，也就是布農族所稱的傳統領域，登頂宣示自然資源主權後，翌年1月23日Kavas牧師再次率領布農族、阿美族、卑南族、魯凱族及賽德克族等約30人登頂，進行布農族一年當中的開墾播種祭儀活動，與中斷百年的祖居土地對話再度連結。Kavas牧師85歲高齡的祖母也跟著上山，成功地在海拔約2300公尺的高山上種植。2015年4月，在部落牧師Kavas的帶領下，長榮大學原住民表演團隊也展開三天的回家之旅。

嘉明湖對當地布農族人而言，叫做月亮的鏡子。在政府開始收費跟總量管制後，引發原住民族不滿土地主權受損。為了抗議林務局占用傳統領域營利，新生代布農族人在台東嘉明湖畔，手拉著手環抱一圈，用八部合音表達族人憤怒之外，同時向外界宣告，恢復嘉明湖布農族傳統地名，月亮的鏡子將取代天使的眼淚。族人表示，月亮的鏡子在是早期布農族還居住在山林部落之間互動的重要道路，面對林務局長年強占土地，限制族人回家權利，如今還營利收費，明顯違背當地族人意願。因此用回家與正名的方式，分享祖先對待山林態度，以捍衛傳統領域。未來將持續跟林管單位對談，爭取要求返還族人使用山林權益。

未竟的原住民族轉型正義

2016年8月1日「原住民族日」，蔡英文總統代表政府，首次就400年來臺灣原住民族承受的苦痛和不公平待遇，提出正式的道歉。當天，蔡總統宣布將設置「總統府原住民族歷史正義與轉型正義委員會」(簡稱原轉會)並親自擔任召集人，與各族代表共同面對歷史課題、對等協商後續政策方向。
行政院預定2018年4月成立任務編組機關「促進轉型正義委員會」(簡稱促轉會)。吳叡人指出「從轉型正義的議題基礎來看，涉及了基本正義，它無法被討價還價。此基本正義涵蓋原住民族主權與認同的問題，而原住民族的認同核心在於土地…原住民族傳統領域所體現的原住民族主權精神，視為普通的公共政策問題，是最大的錯誤認知。」
阿美族的紀錄片導演馬躍比吼說道「如果每個原住民的族人可以針對自己在語言、教育、文化等各種面向講出自己曾經受到的欺壓，我們這個島上的真理、公平和正義才能夠跨出第一步。」
台灣原住民族的轉型正義與回家的路，真的還很漫長。
最後，請聽馬詠恩與可愛的祖母(Bai)合唱的〈回家吧〉(Kulumaha)以及其他團體演唱的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