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詩如畫的〈梵谷之歌〉(Vincent)-唐麥克林(Don McLean)跨越時空的同理相惜－從台灣聽世界

如詩如畫的〈梵谷之歌〉(Vincent)-唐麥克林(Don McLean)跨越時空的同理相惜

悲傷永留存
La tristesse durera toujours
我夢想著繪畫，我畫我的夢想
I dream of painting and then I paint my dream

Vincent Willem van Gogh

Starry, starry night
繁星點點的夜裡
Paint your palette blue and gray
調色盤上只有藍與灰
Look out on a summer's day
望著院外的夏天
With eyes that know the darkness in my soul
用你那洞悉我靈魂幽暗處的雙眼

Shadows on the hills
山丘上的陰影
Sketch the trees and daffodils
樹與水仙花的素描
Catch the breeze and the winter chills
捕捉微風與冬天的冷冽
In colors on the snowy linen land
在雪白地亞麻畫布上揮灑色彩

Now I understand what you tried to say to me
如今我才明白你想說的是什麼
How you suffered for your sanity
當清醒的時候你承受多少的痛苦
How you tried to set them free
你努力的想讓它們得到解脫
They would not listen, they did not know how
然而他們卻不理會，也不知該怎麼做
Perhaps, they'll listen now
也許，今後他們會明瞭

Starry, starry night
繁星點點的夜裡
Flaming flowers that brightly blaze
火紅的花朵燦爛的綻放著
Swirling clouds in violet haze
漩渦似的雲彩飄在紫色的霧裡
Reflect in Vincent's eyes of china blue
映照在文生湛藍的眼瞳中

Colors changing hue
色澤變化萬千
Morning fields of amber grain
清晨田地裡琥珀色的麥穀
Weathered faces lined in pain
佈滿風霜的臉羅列著痛苦
Are soothed beneath the artist's loving hand
在藝術家憐愛的手裡得到撫慰

Now I understand what you tried to say to me
如今我才明白，你想說的是什麼
How you suffered for your sanity
當你清醒的時候，你有多麼痛苦
And how you tried to set them free
你努力的想讓他們得到解脫
They would not listen, they did not know how
但他們卻不理會，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Perhaps, they'll listen now
也許，現在他們知道了

For they could not love you
因為當初他們無法愛你
And still your love was true
然而你的愛依然那樣真實
And when no hope was left inside
不存絲毫希望的時候
on that starry, starry night
在燦爛的星空深處
You took your life as lovers often do
你像許多戀人一樣，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But I could have told you, Vincent
但願我能告訴你，文生
This world was never meant for one as beautiful as you
這個世界根本配不上一個美好如你的人

Starry, starry night
繁星點點的夜裡
Portraits hung in empty hall
一幅幅的肖像懸掛在空盪盪的大廳裡
Frameless heads on nameless walls
沒有鑲框的畫像掛在默默無聞的牆上
With eyes that watch the world and can't forget
有著一雙看遍世事且永不遺忘的眼眸

Like the strangers that you've met
就像你曾遇見的陌生人
The ragged man in ragged clothes
那衣衫襤褸的憔悴男子
The silver thorn of bloody rose
血紅玫瑰的銀刺
Lie crushed and broken on the virgin snow
被初雪摧折壓毀

Now I think I know what you tried to say to me
我想我明白了，你想要說的是什麼
How you suffered for your sanity
當你清醒過來的時候，你是多麼的難過
Then how you tried to set them free
你努力的想讓他們得到解脫
They would not listen, they're not listening still
但是他們卻不理會，而現在依然如此
Perhaps, they never will...
或許，他們永遠不會…

學生時代與當兵期間雖曾兩度拜讀余光中翻譯的《梵谷傳》，現在才發覺自己仍然不懂梵谷。這首〈梵谷之歌〉(Vincent)是唐麥克林(Don McLean)於1970年秋天的創作，1971年5月錄音，6月發行單曲，並收錄在同年10月發行的《美國派》(American Pie)專輯中。唐麥克林在讀了文生梵谷(Vincent Willem van Gogh)的傳記與欣賞梵谷的畫作後，深受感動寫下此歌。他藉由梵谷畫作的意像，同理梵谷被視為精神病患，不被世人接納的苦痛，模擬與梵谷的對話，在歌詩間為他平反辯駁，娓娓道出歌者與畫家間的心靈交流。
唐麥克林在2010年英國《每日電訊報》(The Daily Telegraph)的專訪中，述說了創作此歌的緣由：

「在1970年秋天，我的工作是到學校各班教室彈吉他走唱。一天早晨，我坐在迴廊裡讀著梵谷的傳記，我覺得我得寫一首歌來表明梵谷並不是瘋子，他僅僅是和弟弟西奧一樣生病而已。我認為，他是因為被一個女人拒絕（一般是這認為）而進入這樣一個『瘋狂』的世界。我拿著一張印有梵谷星空畫作的圖片坐下來，並在紙袋上寫下了歌詞。」

歌中有畫畫中有詩

唐麥克林以梵谷1889年的名畫《星夜》(Starry Night)破題，唱出一幅幅梵谷畫作的意象，藉歌中有畫的手法，帶領聽者一探梵谷的心靈世界，抒發歌者對於梵谷的獨特見解，呈現歌者與畫家間跨越時空的心靈交流。「繁星點點，畫板灰藍，仰望星空，你知我心深處的幽暗…」唐麥克林自比是梵谷的唯一知己來安慰他「至今方知，你欲言何，清醒之際，苦痛纏身，你想釋放世人的桎梏，卻不為人解…」，眾人皆醉唯梵谷獨醒，即使不被人們理解，但梵谷的熱情不減，因此唐麥克林感嘆的說「眾皆惡你，你愛還真，星夜無期，了斷殘生」，還但願自己能親口對梵谷說「文生，世界根本配不上你這麼美好的人」。唐麥克林這首《星夜》歌詞以詩的韻律描繪一幅幅梵谷畫作，意象層層躍出、前後鋪陳呼應，堪稱是歌中有畫的獨一無二敘事手法。
1889年《星夜》(Starry Night)

〈梵谷之歌〉的曲式為AABAABCAAB，第1句歌詞“Starry, starry night”正是指梵谷1889年繪製的這幅《星夜》。他的畫風深受荷蘭黃金時代宗師林布蘭(Frans Hals)與弗蘭斯哈爾斯(Frans Hals)的影響，深色主宰了他的調色盤。那時的梵谷被安置在聖雷米(St. Remy)精神病院療養，晚上不得外出，他憑著想像畫出這幅《星夜》。此油畫以象徵鬱悶陰沉的藍色為主色調，粗獷的筆觸代表憂愁。畫中呈現的是一個望向窗外的視角，底部的村落是以平直、粗短的線條繪畫，表現出一種寧靜；藉由左側高聳的黑色絲柏樹與上部粗獷彎曲的線條產生強烈的對比，讓原本應是平靜的星夜呈現躁動不安的情緒和迷幻的意象。一粒粒大小星星迴旋於夜空中，新月也形成了一個漩渦，星雲與稜線宛如一條龍不停地蠕動著。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迴旋、轉動、在夜空中放射艷麗的色彩，呈現梵谷心中不安，煩悶的心情。
蔣勳指出：
「從1888到1890年7月自殺為止，只有短短兩年半的光景，卻是梵谷藝術的全盛時期。這時他的技巧已經成熟了，南方的大太陽燒豔了他的調色板，燒活了他的線條，充滿昂揚不安的動之世界，彷彿從生命中迸放出來。如『星夜』，天上熱鬧，人間冷落，在畫風已脫離印象派，而進入表現派了。梵谷的線條充滿了強烈的力量，一筆線條緊接著一筆線條，猶如雕刻家的作品一樣強烈及清晰。在這幅題名為《星夜》的畫中，畫面上的線條差不多一樣的粗細，一排排地列在山上，像從左邊向右迸進行，帶來動勢的感覺。這些線條，除了房屋及高聳入雲的教堂外，都是這樣的，並且向後曲捲著，越捲越高。畫面左邊的是插入天空的絲柏，伸向天際，象徵著梵谷患了精神病的孤獨的靈魂。在畫面下方，聖雷米的街景，沈睡在深夜裡。畫面上方則是藍色的夜空，佔了畫面三分之二的位置，看來有如太陽一般發出強烈光線的月亮，與閃爍的十一顆星星，浮現在夜空中，雲彩像漩渦。梵谷的星空，不只是自然現象的形象化，而是他的幻想與意志的顯現。」

唐麥克林在第一段歌詞開端以星夜破題，第2句歌詞呈現梵谷早期畫風的藍黑基調，第3句描繪梵谷巔峰時期在聖雷米療養「望向窗外夏天」的作畫景象，此時期梵谷晚上只能待在室內不能外出，他在與的弟弟西奧的書信中提到：
「我一定要畫一幅在多星的夜晚的絲柏樹。……然而我的腦子裡已經有了這幅作品：一個多星的夜晚，基督是藍色的，天使是混雜的檸檬黃色。」
在梵谷給愛彌兒貝納的信中則提及他創作系列夜景畫作的情形：
「我對描繪夜景、夜晚的效果及夜色本身著了迷，這一星期，我什麼也沒做，只是畫畫、吃飯、睡覺。我可以一口氣畫十二小時，或十六小時，然後再一連睡上十二小時。」
「用你那洞悉我靈魂幽暗處的雙眼/With eyes that know the darkness in my soul」為第一段歌詞的收尾，看似讚嘆梵谷能洞察人類靈魂的幽暗，實則是拉近梵谷與身處不同時空主述者的距離，並鋪陳後續天才承受痛苦，不為人解的一面。此句歌詞也意指梵谷系列的自畫像。

物體的陰影和明暗關係正是素描的基礎，第二段伊始，藉由《星夜》畫作右側山丘上的陰影(Shadows on the hills)，導引出下一句樹與水仙花這兩幅畫，梵谷有關這兩個主題的畫作有很多，他通常先以素描繪製再衍伸出系列彩繪作品，此處樹與水仙花正是指下列兩幅素描作品。

1887年《亞爾近郊的梧桐樹道》(Avenue of Plane Trees Near Arles)

1886年《一盆水仙花》(Bowl with Daffodils)

山丘上的陰影其實也暗指《星夜》這幅素描，蔣勳指出：
「畫中波浪般的曲線，呈漩渦式的形狀，有向上飛騰的動感，絲柏的樹葉，猶似音符，又彷彿火焰的燃燒，與天空的渦狀線條融合在一起。」

接下來第二段的第3、4兩句為倒裝句，梵谷以油畫聞名，而亞麻(linen)是製作油畫畫布的原料之一，Snowy linen land為雙關語，意為「如亞麻畫布般雪白的大地」及「雪白地亞麻畫布」。兩句詞意為「在雪白地亞麻畫布上揮灑色彩，捕捉微風與冬天的冷冽」。最貼近這句詞意的就是梵谷這幅畫：

1890年《夕陽下兩位農婦開掘積雪覆蓋的田地》(two peasant woman digging in a snow-covered field at sunset)

動作(movement)描繪風貌為梵谷畫風的特色之一。阿姆斯特丹的梵谷美術館保存有不少梵谷以礦工、農人、織工及村婦為主題的素描，然而在美術界，對於他描繪底層勞動者的行為頗有微詞。在1882年4月寫給弟弟提奧的信中，梵谷因不被社會理解而痛苦地說道：「尋找繪畫素材，來往於勞動者之間，反覆焦慮著怎麼處理模特，身臨其境地去捕捉事物最自然的狀態，是個苦差事，有時候更是髒活累活。」但是他更有自己的疑問：「難道我深入繪畫對象的生活，就是降低人格嗎？難道我走近工人們，走進窮人的房子或者請他們來我的畫室，就是自輕自賤嗎?」

在B段副歌裡，唐麥克林為梵谷展開了辯白。當年，他在收藏《星夜》畫作的紐約現代美術博物館(The Museum of Modern Art)觀賞了梵谷的作品後，完全同理了梵谷畫中想表達的意境。梵谷以瘋狂聞名，而唐麥克林卻認為梵谷是為理智所苦，才會展現幾近瘋狂的舉止，他企圖以繪畫釋放眾生的心靈，而普羅大眾卻無法體會。唐麥克林絕口不提瘋子，而使用心智正常、清醒(sanity)時承受苦痛與解脫眾生苦痛(set them free)來描繪梵谷超脫凡人的心智與視野。整首歌詩中they和them的代名詞出現了好幾次，究竟意指當代眾生或過往親友，還是指苦痛或心中惡魔?就任君體悟了。

第四段歌詞中唐麥克林又大量隱喻了梵谷的畫作，在這句“Flaming flowers that brightly blaze”中用了頭韻(head rhyme / alliteration)的技巧。Flaming flowers係指《向日葵》(Sunflowers)這一系列的畫作。梵谷畫過的向日葵多達十一幅，這些向日葵也與他的好朋友高更有著緊密的關係，其中在阿爾期間創作的七幅《向日葵》系列是為高更而畫，被畫界視為友誼的禮讚。他稱向日葵為「能量之花」，對其無限偏愛，如他所說：「好比芍藥屬於簡寧(Jeannin)。蜀葵歸於郭司特(Quost)，可是向日葵多少該歸我。」
1888年《花瓶裡的十五朵向日葵》(Vase with Fifteen Sunflowers)

第四段歌詞回到了《星夜》的場景，並以梵谷自畫像中湛藍色(China blue)的眼珠呼應了第一段中洞悉我靈魂幽暗處的雙眼。“swirling”、“violet haze”與“China blue”都是視覺意象與音韻皆美的用字。漩渦似雲彩(Swirling Clouds)的景象出現在梵谷巔峰時期許多的畫作中，又以《星夜》最為著名。至於紫霧(violet haze)中的漩渦似雲彩，最貼近的就是下列這幅畫
1889年《麥田裡的絲柏樹》（A Wheatfield, with Cypresses）

梵谷喜歡畫金色的麥田，唐麥克林以琥珀色麥穗來形容之。“Field of Amber Grain”就是指梵谷最後的畫作《麥田群鴉》(Wheat Field with Crows)。在完成此畫後的兩個星期，梵谷即在麥田中舉槍自盡。畫中的道路像是攤開的手腳，憤然伸進麥田裏；一群烏鴉驟然飛起，好像被槍聲驚嚇到一般。這幅畫明顯地充滿騷動與不安，宛若是梵谷的絕唱預言，傳達了極度的悲傷絕望與無盡的空虛寂寞。
1890年《麥田群鴉》(Wheatfield with Crows)

第五段“Colors changing hue”的音韻完美地對應了第二段的“Shadows on the hills”，象徵梵谷在畫風色彩創作風格上的改變。飽經風霜的臉龐(Weathered Faces)則是指《食薯者》(The Potato Eaters)這幅以勞動為主題的畫作。梵谷自述：「我想傳達的觀點是，藉著一盞油燈的光線，吃馬鈴薯的人用同一雙在土地上工作的手從盤子裏抓起馬鈴薯-他們忠實地自食其力。」蔣勳指出：
「梵谷為了這幅畫，先畫了十幾幅整體和細部的速寫，還有三幅油畫。灰暗濃厚的色調、人物臉部的神情，和瘦骨嶙峋的雙手，呈現出貧窮家境的寒苦。一盞懸掛的油燈，是畫面的焦點，也是生命與希望的象徵；光的表現在梵谷這幅畫作中，深受荷蘭畫派的影響。」
唐麥克林則看出梵谷對社會底層勞動者的尊重與憐愛，因此下了「在藝術家憐愛的手裡得到撫慰(Are soothed beneath the artist's loving hand)」這樣的註解。
1885年《食薯者》(The Potato Eaters)

梵谷在法國南部的阿爾(Arles)時期，與高更同住兩個月後發生「割耳事件」，梵谷因紅髮被居民稱為紅瘋子，居民們不了解梵谷對繪畫的理念及熱誠反而害怕這位紅瘋子，要求監禁他。唐麥克林同理梵谷是因為對世人有太多愛卻得不到回報而絕望自殺，認為世人不了解梵谷，因此在C段副歌曲調變得激昂起來，先唱道「眾皆惡你，你愛還真」，接著又唱出「絕望的星夜裡(And when no hope was left inside on that starry, starry night)」預告梵谷自殺的原因。對愛執著的梵谷，就像許多戀人一樣，結束了自己的生命。誠如蔣勳所言：「梵谷無法與現實妥協，他要一種絕對純粹的愛，近於信仰上的殉道。殉道者必須飽受折磨，飽受肉體與靈魂的燃燒之苦。」關於戀人一語，有人認為是源自莎翁名劇《羅密歐與茱麗葉》，可能要問唐麥克林才知原因了。

第八段唐麥克林以「一幅幅的肖像懸掛在空盪盪的大廳裡(Portraits hung in empty hall)，沒有鑲框的畫像掛在默默無聞的牆上(Frameless heads on nameless walls)」，隱喻當時梵谷的畫作無人聞問的情景，他生前只賣出了一幅畫。這些畫像(Portraits)指的是梵谷許多的自畫像，由於窮困，他沒錢找模特兒，只好畫自己。僅僅1887年一年間，就畫了不下十二幅自畫像。“Frameless heads on nameless walls”用了押尾韻的“frameless”與“nameless”兩個字，兼具寓意與聲韻之美。而那雙看遍世事且永不遺忘的眼眸，就在自畫像中。

1889年《自畫像》(Self-portrait as an artist)

「就像你曾遇見的陌生人(Like the strangers that you've met)，衣衫襤褸憔悴的男子(The ragged man in ragged clothes)」，呼應了前述社會底層的勞苦眾生-穿著襤褸衣物的憔悴男子，此處同時用ragged來形容人與衣服，除具聲韻美外也強化了視覺意象。此處的陌生人與衣衫襤褸憔悴的男子或許是典出馬太福音(Matthew)25章38節「甚麼時候見你作客旅留你住、或是赤身露體給你穿? (When saw we thee a stranger, and took thee in? or naked, and clothed thee?)」
這句「血紅玫瑰的銀刺(The silver thorn of bloody rose)，被初雪摧折壓毀(Lie crushed and broken on the virgin snow)」的視覺意象是全曲最強烈的，也是跟梵谷的畫關聯性最少的一句歌詞。梵谷曾畫過玫瑰花，但其畫作中並沒有這幅場景。有人推敲此句應源自與梵谷同時期的愛爾蘭文學家，同時也是唯美主義奉行者王爾德(Oscar Wilde)的淒美童話故事《夜鶯與玫瑰》(The Nightingale and the Rose)，樹對夜鶯說：「因為冬天玫瑰顏色不夠紅，妳必須邊唱著歌，身體頂著我的刺，刺穿妳的心臟將玫瑰染紅。」於是夜鶯唱著歌，將刺穿進她的心臟，鮮血將花朵染成了深紅色。在唐麥克林的歌詩描繪中，血紅玫瑰的銀刺被初雪摧折，除了殉道意涵外，也具有真心換絕情的興味，不正是梵谷割耳、自戕的寫照。

《星夜》畫中的宗教與科學

《星夜》畫中呈現天上熱鬧，人間冷落，畫風已脫離印象派，成為表現主義的先驅。同一幅《星夜》畫作，每人的領悟不同，唐麥克林以強烈的同理心觀照了梵谷的靈魂深處，寫成歌中有畫畫中有詩的〈梵谷之歌〉，藉由巧思佈局的歌詞，從梵谷的視角，同理了他想掙脫，想留住雙眼看見的風景，想尋求自由解脫的那種美麗。也有人從宗教觀點解析此畫，認為星空就是造物主上帝，高聳入天際的絲柏樹是基督，次高的是教堂尖塔，然後才是凡人的屋舍，也就是基督是人和造物主間的溝通橋梁。
科學家則從科學的角度檢視《星夜》，娜塔莉亞聖克萊兒(Natalya St. Clair)在這部梵谷畫作《星夜》背後的數理概念(The unexpected math behind Van Gogh's "Starry Night")影片中，以數學和物理的角度解析梵谷畫作和紊流的關聯。科學家開始研究梵谷畫作裡的顏色亮度，他們發現梵谷畫中有紊流結構，類似柯爾莫哥洛夫的模型。研究者將這些畫作數位化，並測量兩點像素間的亮度以及像素間的曲率，他們認為梵谷1889年期間的作品，精準畫出紊流的型態。